[忘羡]幼稚完 1

幼稚完


/双高干,从小掐到大,对头变情人


1


蓝忘机听到电话对面聂怀桑小心翼翼说出“魏无羡”三个字时恍了下神,只是他本来话就少,对面没觉出不妥,还在自顾自地劝:“哎呀,大家都一个院子长大的,哪有什么深仇大恨的,我知道忘机你肯定不在意,来吧,来吧,你老不回国,咱们都几年没见了!”

聂怀桑这几年不知从哪里混出来的油嘴滑舌,说话一套接着一套,拉完关系扣高帽,誓要把归国子女蓝忘机斩于马下,给他魏哥骗到局上去;他这边嘴巴说干,那边沉默依旧,话筒里的电流杂音敲得他心里七上八下,正要组织语言再推一把,却听对面低沉嗓音说:“好,时间地点?”

蓝忘机挂了电话,把聂怀桑微信里发过来的信息转存进行事历,拿起笔刚要再看到一半的文献上划线,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刚才看到哪里;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突然变成神秘符号,杂乱无章地排列开来,笔尖有生命似地滑动,待他反应过来时,魏婴两个字已经大剌剌躺在纸面上。

蓝忘机抿了抿唇,搁下笔合起了文件夹。

 

聂怀桑的顾虑具有普适性,是人民的顾虑,是群众的顾虑。蓝忘机确实和他们一个院子长大,关系却谈不上好;相反,作为大院里家长教育人时频繁登场的“别人家孩子”,他们这一拨人都曾在挨打挨骂时对人恨得牙痒痒,什么书呆子假正经的话编了一箩筐。这倒也算了,年纪小不懂事,长大了又有谁还会在意?关键是他们中领头的魏无羡,那是实打实的和人家针尖对麦芒,你往西我肯定往东,你说黑我偏要讲白,到最后整个院里就没人不知道江家那个魏无羡和蓝忘机不对付,全都司空见惯,连院子里新来的警卫员站第一岗的时候,都会被语重心长地劝:看到那边那两个小孩没有?你看他们气氛不对,千万别管,随他们去。

起因是什么,一时半会儿倒很难想起来。他们住的院子说是疗养院,住的都是退下来的老首长,就在芳山山脚下,占地宽广不说,专拨了编制齐全的警卫连巡逻站岗,进出还要过三层哨岗。蓝忘机和聂怀桑他们这种记事起就拉着警卫员闹腾的不一样,是十一二岁的时候才搬进来的,似乎是父亲身体欠佳,和他哥哥一起送回蓝老政委身边照顾。

那个年代打拼过来的老军人身上难免有些匪气,脾气往往暴躁,养得这拨毛头小子也精力旺盛,天天恨不能上房揭瓦;可蓝忘机和他们截然不同——老政委的父亲当年带着手底下的兵投诚,蓝家是族谱可以上溯前朝的豪门世家,蓝忘机第一天亮相就是白衬衫蓝西裤,自己提着个小小的行李箱,背脊笔挺地从车上下来站在政委家门外,一板一眼地给出来接他的老政委行礼,像电视剧里民国时留洋归来的小少爷。

小男孩们当时就迅速下了判断:这个人和我们,玩不到一块儿!

事实证明确实如此,蓝忘机来了不过半年,家长们仿佛约好了似的,教训小孩的口径统统改成了“你看看人家忘机”,令被竹条炒肉的太子党们恨得咬牙切齿,趴床上的时候都在心里给人家扎小纸人。那时候魏无羡是这帮孩子的主心骨,他胆子最大,也最皮,江老司令还特宠他,反倒对亲孙子江澄颇严苛。

小时候的魏无羡一照面就让人觉得灵,长得俊,天生笑相,眼睛特亮特有神,让人看了就想亲近,其实鬼主意特多,院子里的小孩折腾十有八九都是他出的主意,警卫员们对他又爱又恨,可也拿他半点办法没有——江司令都不管,还轮得到他们管么?

那时候魏无羡天天带着一堆人摸鸟蛋掏蚯蚓骑马打仗,蓝忘机天天练字练琴跟着警卫员学打拳,每每经过吵吵嚷嚷玩游戏的小孩儿们,眼风扫都不带扫一下,偶尔撞上视线也就点个头表示招呼。

起初这帮大少爷还觉得他新鲜,偶尔还会停下来手边的事集体看着蓝忘机往家走。次数多了,加上挨打时开始听这个名字了,不满也就多了起来;也不知道哪次他们野完了坐树底下扯淡,正好蓝忘机上钢琴课回来,酷暑里白衬衫扣到最上一颗,下了车开始往这边走,魏无羡翘着腿叼着个棒冰,坐在花坛边上,笑嘻嘻地:“你们看他这样子。”

一帮人齐刷刷望过去,就听魏无羡解说:“长得特好看,穿得特讲究,既不笑,话也少,每天不是写字就是弹琴,”魏无羡一拍腿,“你们说像不像个大小姐?那句诗怎么说的?养在……”

他话没说完江澄板着脸用力咳了一声,围着他的人也都面色微妙,魏无羡往回一看,正见蓝忘机站在花坛对面冷冰冰盯着他,树荫底下一张脸白得发光,站在那儿像用冰雕的似的。两人对视片刻蓝忘机冷冷说:“背后语人是非,无不无聊?”他声音清凌凌的,像水晶用力相激发出的脆响。

魏无羡第一反应是,这人声音还挺好听;第二反应是,怎么说话文绉绉的?他有错在先,打算老老实实和人家道个歉,谁知蓝忘机扫他一眼,眼神里带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不喜,直接转身走了。

魏无羡盯着他背影半天没说话,在别人眼里这梁子就是结下了,两个人确实之后也踏上互不对付的漫漫长路,成了远近闻名的一对对头。

 

蓝忘机守时,习惯性按约定时间前十五分钟到场,这两年查得严,会所都转到市郊,大多压根就不对外开放,他绕了两圈才找到正门。装修典雅的包厢里零散几个年轻人正聚在牌桌边打牌,一见蓝忘机打招呼时竟然还有点紧张。蓝忘机话少,和他们当年的交集也主要是他和魏无羡针锋相对,旁人负责助威看戏,实在没什么好聊的,直到陆陆续续人到齐了,身周还是让人望而却步的力场,也就聂怀桑能靠过去和他不咸不淡聊两句。

魏无羡宴席过半才姗姗来迟,进来的时候神情还有点疲惫,作训服都没换,卡其绿T恤扎进迷彩裤里,外套搭肩膀上,软帽卷在肩章底下,一众人静了一瞬立刻就跟油锅沸了似的,吵吵闹闹让他自罚三杯,人还没坐下酒瓶就送到了跟前,魏无羡瞥了一眼,走两步快准很地勾过给他递酒的人的脖子,顺手拍了两下脸:“长能耐了啊!以前被隔壁八中追着打的时候都谁罩你?在哪惯的这身胆,敢灌我的酒啦?”

话没完他自己笑了,进门的疲态一扫而光,索性搭着人肩膀开始一个个打招呼,照旧神采飞扬一张笑脸,照旧是这群无法无天太子党的头儿,轮到正对面的蓝忘机时,周围不约而同地静了,魏无羡隔着桌子看过来,先是半眯着眼不说话,过了片刻才眉毛一扬,懒洋洋地招呼:“哟,回来了,蓝湛。”

再随意不过的问候,谁都听不出来两人十几年的过节,在座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心里都有点失落,又充满期待地去看蓝忘机。

蓝忘机搁在腿上的手捏紧了,也盯着那双笑弯的眼睛,藏起心里一瞬的失重感,给了个平淡无奇的回应:“嗯,好久不见。”

“魏婴。”


-tbc-


这个时候喊一句……

挖坑一时爽?

试了试这种很直男(??的风格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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